一想到李洵和锦叶那个贱婢曾经在她屋里做过的事情，林昭云就浑身一阵恶寒。“你以为入了王府，等着你的是荣华富贵么？”林昭云突然看向林艺艺，眼神阴冷如蛇，“我敢保证你踏入王府，就会死无全尸。”林艺艺显然是被吓到了，无措的去看林端月。“你若是害怕，那就算了。”林端月并没有打算强迫任何人。被三言两语就吓着的人，在王府里的确难以生活下去。“我不怕，”林艺艺说话还带着颤音，可眼神已经格外坚定，“我愿意去王府，伺候王妃。”这在林昭云眼里，无疑是挑衅。“好，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林昭云满脸怒容，眼神如利剑一般恨不得刺死眼前的两个人。可林端月根本不理会她，也不让洁湘扶她起来。只是对着林艺艺说道，“方才我和你母亲说的话，不是假话，想做王妃身边的丫鬟，就要签卖身契。”林艺艺犹如五雷轰顶。她以为那只是太子妃与母亲开玩笑的。“太子妃......”她讷讷的张了张嘴，一片茫然。“哈哈哈哈哈。”地上的林昭云扭曲的发出狰狞的笑声。“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人么？她才是那个最狠辣的人！投靠她不仅不会让你得到任何的好处，还会让你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你还愿意么？”林端月直直的盯着发愣的林艺艺。就连洁湘都屏住呼吸等着答案。难道真的有人放着小姐不做，卖身为奴？“我愿意。”林艺艺直接跪了下来，眼神亮得吓人。在太子妃那次家宴上说不许为难她们之前，她在林家过得还不如得脸的下人。她的年纪也起来了。父亲和母亲只会筹划着如何把她卖个好价钱。至于她未来的夫君是个糟老头子，还是个什么病痨鬼，根本不重要。“不过，我有一个请求，”她咬了咬唇，“我的身契，必须是留在太子妃您的手上。”如果能卖身给太子妃，比留在林家强上几百倍。林艺艺心底涌起莫名的激动。活了十几年，这是第一次她能选择自己的命运。原来命握在自己手上的感觉，是这样的让人愉悦。可林端月却对着她摇头，“你的身契，我会直接送到王爷的手里。”“你敢！”还没等到林艺艺出声，林昭云先声嘶力竭的吼了起来。“林端月，你是不是疯了，我是你的妹妹，亲妹妹。”林昭云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力气，竟然挣扎着慢慢起来了，“你嫉妒我对不对？”她扶着妆台，勉强站稳，眼睛瞪成铜铃，几乎是咆哮着说道，“你就是嫉妒我，你的洞房花烛夜王爷只愿意和我欢好，根本不想多看你一眼！”“所以我成全了你们，”林端月踱步走到她跟前，“可你看看，你现在有什么值得我嫉恨的？”“论身份地位，太子妃远远高于雍王妃，论男人的情谊，太子殿下早就搬去宣阳殿了，而你却沦为弃妇甚至李洵已经有了新的王妃。”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把林昭云扎得鲜血淋漓。“林昭云，”林端月已经很久没有喊过这个名字了，“我把李洵让给你了，但你怎么越过越惨呢？”“谁要你让了，我根本就不稀罕他！他不过是我无聊时排解寂寞的工具。”林昭云的手紧紧的抓着妆台的一角，本就苍白无血色的手背上青筋显露。“分明是你想抢我太子妃的位置！”“你嫉恨当年娘让我上了花轿，你嫉恨这些年娘对我的疼爱。”“林端月，你别装了，你分明就在意的，在意李洵对我的感情，在意娘对我的偏爱。”林昭云死死的盯着林端月。期盼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动容。可没有。林端月还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这让林昭云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若是这么想能让你心里好过点，那你就这么想吧。”意外的，林端月没有发怒，也没有说难听的话。她伸出保养得宜的手，勾起林昭云胸前的一缕碎发，“李洵到底爱不爱你，娘到底是更疼你还是林悭，你其实早就心里有数了。”林昭云的身子骤然摇晃，再也站不住的倒下。“王妃小心。”林艺艺眼疾手快的上前扶着她。“你想好了？”林端月挑眉，饶有趣味的看着仿佛已经把自己当作奴婢的林艺艺。“奴婢想好了。”林艺艺压抑住内心的狂跳。她方才听到的那些话，若是她今日不签下这份卖身契，出了院子就会被挫骨扬灰。“别碰我！”林昭云用力的去推，脸上全是厌恶。“王妃还是别逞强了，”这一次不用林端月开口，林艺艺干净利落的说道，“去了王府，奴婢不光是您的丫鬟，还是您和太子妃之间唯一的联系，您若是执意不要奴婢去，那往后在王府，便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林端月听了差点没忍住拍手。她并不在乎林艺艺能为她做些什么。这样一个有强烈的求生欲的人，在王府添乱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