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柳氏在晓风院外站得腿脚发麻，晓风院的大门才终于打开。她耷拉着的双眼浑然一亮，兴冲冲的就要凑上去。“二婶，带艺艺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吧。”林端月浅浅的一句话，让柳氏喜得眉眼都翘起来了。“好好好，我这就带她回去，这丫头是个有福气的，往后在王府里，姐妹两......”“二夫人，奴婢已经是王府的丫鬟了，不敢个和王妃攀姐妹。”林艺艺极为恭敬且冷淡的打断了柳氏的话。这无疑是一盆冷水从柳氏的头上浇了下来，浇灭了她满腔的欢喜。“你这是什么话？”她瞪着林艺艺。“奴婢已经签了卖身契，往后就是王府的丫鬟了。”林艺艺又重复了一遍。看着柳氏惊愕的表情，她心里一阵痛快。想用她去换荣华富贵，如今她去了，可这荣华富贵其他人一点也别想沾染。“你疯了吗？”柳氏抬起手就想给她一巴掌。却被束姑姑拦住。“太子妃面前，岂容你动手。”束姑姑手上一用力，将她推出好远。柳氏不敢有气，只能一脸心痛的指责林艺艺，“我和你父亲不同意，你敢私自把自己卖了？”“如此行径传出去，将来家中的姐妹还有何脸面在京城行走？”“你可知，因着你一个人，会害得她们无法说一门体面的亲事。”林艺艺看了一眼林端月，见她并没有催促不悦的神色，定了定神，口齿清晰的冷笑道，“姐妹们能不能有体面的亲事，从来都是二夫人你决定的，与奴婢有何关系？”“在家时，从未得到半分好处，如今离开家，倒是扣了好大一顶帽子上来。”“当着太子妃的面，不如二夫人说说，您之前计划着给姐妹们找了什么体面的亲事？”柳氏目瞪口呆，哑口无言。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从前娴静话少的林艺艺，竟然是这样的口齿伶俐。“我和你父亲不同意你卖身为奴，”柳氏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你若敢擅自决定，我和你父亲就告到衙门，告你个不孝之罪！”林艺艺丝毫不惧，“您和他，走得出林家的门吗？”这事是太子妃决定的。在林家，就算是当家的大伯也是事事以太子妃为先。只要是太子妃点头将她送到王府去，二房但凡有异议，都会被大伯训斥。果然，这话一出，柳氏的脸色已经不只是难看了。“你难道真的不在乎你的妹妹们吗？你卖身为奴的事一旦传出去，将来哪个好人家会要她们？”柳氏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她是真的害怕林艺艺干出蠢事来。送她去王府，是想让她以二房庶女的身份得到王爷的青睐，将来能为二房争取到一些好处，为她的儿子铺铺路。可她自愿卖身，就会沦为全京城的笑话。那几个庶女能不能嫁个好人家她才不在乎呢。她担心的，是她的儿子娶不到好人家的姑娘！“时辰不早了。”林端月好像看戏看够了，轻飘飘的提醒了一句。柳氏脑子转得飞快，转瞬间，面上露出笑容，“既然太子妃看中这丫头，那是她的福气，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好挡了她的前程，这就回去帮着她收拾行李。”说着一把拽住林艺艺，欠了欠身，抬步就走。林艺艺被拉得一个趔趄，扭头看向林端月，眼神流转的求助。“太子妃，要不要让人跟过去看看？”束姑姑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