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沈骊珠定了定心神,只希望尽快给太子治好伤,把这尊瘟神给送走。

    她指尖轻盈又灵活,将鱼线小心缠上箭头的倒勾处。

    打结,系紧。

    然后,拽住鱼线尾端,用力往外一拉——

    断箭穿膛而过,哐当一声,落入铜盘里,鲜血飙射而出。

    李延玺脸色一霎苍白,不禁沉沉地闷哼了声,身体也有一瞬似绷紧到极致的弓弦,而后骤然松软下来。

    沈骊珠却不顾溅在自己额头、面纱、衣裳上的污血,早已拿起洒了止血散的棉片,将前后两处伤口按住。

    待血渐渐止住,沈骊珠才给他胸前、后背缠上纱布固定。

    一圈圈缠绕。

    身前的女子偶尔用清冷的声音叫他“抬手”。

    她微微弯腰,光洁的额头沁着点点晶莹的薄汗。

    颊边一抹晕开的血迹,给清冷的眉眼蓦地添了几丝艳色。

    她眼睫低垂着,神色专注且认真,仿佛没有注意到他打量的目光,只专心地给他包扎。

    李延玺却至此移不开眼。

    谁都知道,大晋储君不爱女色。东宫至今连半个美妾宠姬都没有。

    太子并不曾这般近距离地打量过一个女子。

    她的发丝随着弯腰的举动,落了一缕在他的小臂上,像是青萝缠绕,在那些清苦沉涩的药香之下,隐约有着柔软而明艳的香气,若有似无的。

    就这么勾上了心尖……轻而易举。

    身上的痛楚都仿佛被分散了些许。

    李延玺搭在膝盖上的长指动了动,忽然就好奇起这姑娘的真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