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将在街巷所见详细的告诉他,所言与裴鹤铭并无差别。
串联前因后果,宋钰问:“与子越有关?
宋清也不瞒着,低声道:“我们怀疑杀害子越的人便是徐达府上的护卫,那块铜牌便是证据,只是一块牌子并不能指认罪人,这才有了今晚的事。”
起初宋钰觉得并无异样,过了片刻才问:“我们?
她不明就里。
宋钰长舒口气,她何时与裴鹤铭成了“我们”这般关系了,难不成是从汴州开始,青年垂眸,脑海想起颀长俊逸的男子将她抱在怀里……
豁的一声,厚实的大掌拍在桌上,笔架上的软毫被震的轻轻晃动。
“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你别插手了。”他沉声叮嘱,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又道:“娘应该已经同你说过了,过几日,你们便回潮州。”
她捏了捏手指,问:“大哥是觉得我做错了?
她错了吗?
子越死的何其无辜,他没了母亲,拖着残缺不全满是伤痕的身子,死在逼仄的水缸里,甚至走之前还期盼着能再回来,他不过是想见母亲最后一面,他也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道。
前世的宋家,满门忠烈最后落得又是什么下场,她每每回想,心中难免会生出几分不平。
宋清执拗的看着他,不知何时,眼底竟泛着水光。
宋钰一愣,意识到自己说话重了,叹口气,轻声道:“你并无错处,是大哥过于担心了,本这件事不该叫你知晓,但现下看还是应该告诉你,今日太子殿下召了都督府的人前去东宫,按例是该询问千秋宴之前的安卫事宜,但太子却旁敲侧击的询问你,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宋清倒没想到还有这茬事,她黛眉轻蹙,问道:“他总不会还以为我与裴鹤铭有何干系?”
四月后,她开始有意识的留意朝堂的事,有时是用膳时父兄会讨论,她偶去茶馆坐坐,便也是为了听那些吃茶的商户或者衙门的吏从打牙祭的谈资,如此日渐积累竟也从中攫取了不少有用的讯息。
自古东宫储君为了积蓄势力必会想方设法的拉拢朝臣,即便帝王对此深恶痛绝,但不使些手段怎能坐稳储君的位子。
屋内烛灯昏暗,宋钰挑了钎子将灯烛拨的亮敞起来。
“据闻月前裴鹤铭捉拿了一名北狄细作,这细作便是太子身边的,这些年来,举凡经裴鹤铭处置的刑犯,即便是皇子连襟也无一幸免被揭到陛下跟前,景和二十九年,浙江一艘货船被截停,船上运载的便是私盐,后经彻查是礼部的员外郎谋和江淮盐矿所为,员外郎被问罪,接着太子便被撤了一些职务,到景和三十年太子自请剿西山的贼匪,大获全胜才重恢复职权,西山距离上京才多远,当时宋家已经调至上京,父亲驻守虎卫营,距西山也不远,外人知是太子用兵神武,实际太子唤了宋家军做先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