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样长长的一段往事,宋清脑子有些乱,总觉有些苗头将燃未燃,但她仍是捕捉到了关键。
她问:“所以,西山那次战役,其实是爹和大哥你暗中助力的太子。”
“正是,也是因为这件事,太子数次提醒,我宋家军是他坐稳东宫的翘板,但他又不能让陛下知晓,是以……”
“他想拉拢父亲?”
宋清不由得往这方面想,这个认知让她微微皱着眉头,见大哥点点头,又不解的道:“他打听我做什么?”
宋钰目色发沉,定定看着她。
宋清被看的心中无措,暗暗起了不好的预感。
宋钰站在灯烛前,火光扑闪,便见他略沉吟了下,如墨的浓眉紧拧。
他却是语出惊人道:“他有意纳你为侧妃。”
………
一夜辗转无眠,晨曦方露出熹微光芒时,宋清便唤了红蓼送水。
昨夜里,她睁眼望着帐顶,直到下半夜才昏昏沉沉的睡了会,夜里又是噩梦连连,竟然梦到自己一身红妆,坐在皇辇里。
四周吹吹打打打礼乐,她浑噩中感到皇辇停下,有人上了车辇,掀开帘子缓步走了进来。
一顶红绸缎,眼前殷红如血。
但来人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极好看的一只手,捏着玉如意,喜帕便被挑开。
竟然是刘诩那张脸。
刘诩看着她,身上吉服红的刺目,仿佛染的血色,少顷,从吉服衣角缓缓滴下几滴液体。
砸在车内厚实的锦垫里。
刘诩的脸渐渐破碎,她奔出皇辇,在冗长的宫道奔跑,耳边是自己急促的喘息。
漫长的甬道似没有尽头,黄琉璃瓦单檐歇山顶,宏伟巍峨的紫禁城里摇晃的苍翠树梢如同张牙舞爪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