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白一言不发,转身默默离开。
这卡拉,不太k呀!
他一带头,其他工友如梦初醒,轰一声散了个干净。
众人立在外面的甲板上一边喝啤酒,一边看着城市的灯火,吹着凉风,无比惬意。
里面,朱佳已经一口气唱了五首歌,还没有停下的迹象。这孩子,精力总是那么旺盛。
鱼船火锅的老板满头大汗的跑出来,一人扔了一包二十多块的香烟,哀求:“冯师父,冯师父,你管管你的女徒弟吧!她这么一唱,小店已经半小时没顾客来了,往日这个时候正是上生意的时候。我这里租金实在太贵,每月各项开支加一起二十多万,压力实在太大了!”
冯白故意一翻白眼,呵斥:“来的都是客,你这是什么意思,嫌我徒弟唱得难听?你说她这是胖虎发飙,我却觉得如同天籁。”
老板眨巴着眼睛,天籁,有这种要命的天籁吗?
冯白:“还有,你发这种烟给我们做什么,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做苦力的?”
老板忙辩解:“误会,误会呀!”
冯白:“拿一条中华出来给大伙儿分了,这钱我出。”
众人都喝彩一声:“冯老师壕。”
朱佳跑了出来:“师父你又请客,偏心,人家不抽烟的,老板,切一斤酱牛肉打包我带回去消夜,记我师父的帐。师父你太有钱,太大方了。”
冯白喝了酒,志得意满:“这算个屁,劳资可是月入五万的超级蓝领,爷今天高兴。”
他指着前方bd中心灯光灿烂的大厦笑道:“别看里面的白领一副风风光光牛皮烘烘的样子,其实惨的很。我跟你们说吧,大把的人虽然号称收入过万,但五险一金个人所得税扣下来,到手也就六七千。再扣去几千房租,剩下的钱只够吃饭。偏偏他们受到消费主义的影响,不肯降低开支。一年下来,别说存钱,说不定还欠上许多。我算是明白了,落到手里的才是最最实在的东西。这人不能光活面子,我冯白冯老师现在只活里子。”
他这几天过得很开心,从来没有过的开心。
做搬运工的第一天确实给他一个下马威,早晨起来全身上下痛得好象被人暴打过一顿。他还真有点担心接下来的工作自己无法胜任,之所以咬牙坚持,全凭胸中的一口气。
人到中年,有个高收入的工作不容易,老婆孩子见天眼睛一睁就要吃要喝,每个月两万的房贷如一座大山压在他头上。可你无法逃避,你逃跑了,那就是万劫不复,你的整个生活都完了。
那些电器压在背上,好多次冯白都感觉几要摔倒在地,好多次他都认为自己即将死去。最可怕的一次是他送一台咖啡机去用户家,电梯坏了,三十六楼。我的妈呀,走得腿都软成面团。
可说来也怪,坚持了一周之后,他竟然神奇地适应了高强度的体力劳动。一百斤的东西扛肩上,说走就走,不带喘的,只是汗水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