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姑面色有些苍白,见了她进来,不知是诧异还是警觉,她一下坐直了身子,此举牵动伤口,她立马皱起了脸,显然是痛极。
柳简愣了一下,上前扶着她倚靠在软枕之上:“伤势未愈,青姑还是要小心些。”
青姑轻叹着点头:“道长怎么来了……杀害老夫人的凶手,寻到了吗?”
“寻到?”柳简坐到床前的凳子前,细声问道:“前夜里,二姑娘于众目睽睽之下伤了青姑……怎么,莫不是青姑以为,二姑娘不是凶手?”
“二姑娘?”青姑露出个惊讶的神色:“怎么会是二姑娘?”
她低下头,显得有些无措,再抬头,面色却是复杂:“二姑娘伤我不假,可老夫人,不会是她杀的。”
柳简身子往前倾了一分:“哦?”
“前日……”
她顿了一下,似是回忆当日之事:“大姑娘在宴上饮多了酒,说了几句胡话,老夫人生了气,一下吐血晕了过去……道长也知道的,老夫人先前身子就不大爽利,久久不见好,这一下吐血,自是教我们慌了起来,忙就去府外请了大夫来……三公子通些医理,素日又常在老夫人跟前伺奉,知老夫人身子,老夫人吃了药后,这才转醒。老夫人回了屋中,许是记着大姑娘的话,便使着大公子将近来铺子的帐本拿了过来。”
她喘了口气,又细咳嗽了两声,许是牵到了痛处,她又停了一会才开口:“我不太懂帐面上的事,不过似是如大姑娘所说,近日铺子是亏损了不少,老夫人便责了他几句……也是为了他好啊……后来大夫到了,替老夫人诊后,锦屏去煎药,我便去送大夫……再回去,再回去,便瞧见大公子倒在床边,而老夫人心上,已然插着树枝了!”
“我本想着出去叫人,可不知怎么地的,就倒在地上,再有意识,便是……”
柳简记起,当时青姑还朝她说了一句——道长快跑!
“你是说,在二姑娘到屋里前,老夫人便已经身死了?”
青姑无力点了头,眼睛通红:“是啊,我进去前,只有大公子和老夫人在屋中。”
柳简不忍心瞧她哭诉,叹了口气便从袖里拿了方帕子递了过去:“你或是不知,二姑娘已然认下罪行,承认是她杀了周老夫人。”
青姑动作停下,她睁大了眼睛望向柳简,失声惊叫:“她怎么会认下?”
当夜周老夫人身死,出现在现场的三人,说辞竟都不同。
柳简静静道:“我也不知,可在少卿询问之时,她确实认下了罪行……何况青姑你不也说了么,你不知怎么便倒在了地上,或许二姑娘彼时,就在你未曾瞧见的地方。”
青姑迟疑一下,低头避开她的审视:“不会的……我清楚的听到,二姑娘在进屋之前,曾敲了门,求见老夫人……若果真是她杀了老夫人,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可如若不是二姑娘所为,她又何必认罪……”柳简顿了一下:“二姑娘身有顽疾,府衙怜她,还未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