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邢湛顿了顿,眉眼间又染上些许冷彻深沉之色,他继续说道,“但是,敢跟朕这么说话还能活命的人,也只有你李子枫一人。”
李子枫毫不畏惧地看着朱邢湛,“那是因为在子枫心中,您一直都是明君。”
朱邢湛挑起眉头,“哦?此话怎样?”
“您囚禁子枫,布下这么多局,不过是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其实您心中早已看清孰是孰非,这些表象,不过都是让谋逆之人先动起来罢了。”
朱邢湛似笑非笑,又不置可否。等着李子枫把话说完。
李子枫却张张嘴,欲言又止,朱邢湛好奇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事关朝廷国事,子枫不敢妄言。”
“做都做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你是想说丞相万梓誉吧?”朱邢湛看着李子枫点头默认,问道,“那你先告诉朕,你们衡山派是如何和万梓誉联络上的?”
“子枫虽是首席弟子,但有些不该问的,子枫也不会多嘴。”李子枫试探地说道,“万大人一生为国为民,所做之事,也不过是在为陛下为国家绸缪。”
“所以你坚持万梓誉是清白的?才会这般不顾一切地追查?”
“陛下,在您心中,其实也未曾真正地怀疑过吧?”李子枫的话,掷地有声。
李子枫的话,正中朱邢湛的心思,若是真的怀疑,他丞相府或许早就被抄了。
朱邢湛默默地喝了杯茶,李子枫也点到为止,不再主动说话。朱邢湛看着李子枫,神色莫名,“欧阳泽教徒弟还真是有一套。李子枫,你将来会有福报的。”
之后,便是朱邢湛下令将李子枫转至死牢关押…
思绪渐远,朱邢湛想喝口茶的时候,才发现茶水已凉,内侍连忙换上热茶,悄然退下。这时,侍卫胡力前来通禀,说衡山派掌门欧阳泽到了。
欧阳泽一身深紫色衣衫,随着胡力缓步走进书房,对着朱邢湛深深一拜。
朱邢湛宾退了所有人,上前扶起欧阳泽,“欧阳掌门不必如此,朕囚禁了你的爱徒,你应当恨朕才是。”朱邢湛不怒自威的眼神始终凝视着欧阳泽。
朱邢湛在等,等欧阳泽按常理说出‘是我教徒无方’之话,但欧阳泽开口便是,“陛下言重了,原本这些罪,这些苦,是该我这个做师父去受着。”
朱邢湛审视般的目光看着欧阳泽,随手深邃笑道,“欧阳掌门太客气了,李子枫的棱角太尖太硬,也该适当地磨磨了,以免哪天伤到了谁。”
欧阳泽听罢,连忙跪地,“陛下,此事的前因后果,是我未考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