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稳生活过惯了的楚寒江看来,这简直差得要命。随后他又对着掌柜特意为他从邻居家里借来的铺盖卷发楞。
那上面渍着大片大片的脏污不说,还带着一股子霉味。闻起来臭烘烘的。
很好,现在黄乾元不是最讨厌的了。眼前的铺盖卷儿荣登第一名。在西面靠墙的铺位上响起黄乾元如雷贯耳般的鼾声……
凌晨的天空灰蒙蒙的。许韶婷和黄乾元不待天亮就带着刀剑出去了。楚寒江又在铺位上多赖了一个多钟头。直到掌柜下厨房做早饭时才起。
这个乡音浓厚的掌柜待他很热情和善。两人一同吃过早饭,楚寒江洗碗。正对灶台的墙壁有一把腰刀挂在上面。刀鞘用破布条层层裹缠着,只留下造型简单朴素的握柄露在为外头。
楚寒江暗自思忖:可能此地民风尚武。
掌柜走了进来,他见到楚寒江盯着那把刀看,便将刀的来历说了出来。
原来这刀是多年前一个没钱付账的客人抵下的。偏野山村,陌生的过往来客并不多。掌柜至今还记得,那客人独自喝了三坛酒,脚边还跟着一只背脊上长着黑毛的大黄狗。想是一个带着猎犬进入山林来打野味的猎人吧。之后掌柜再也没见过那个人。
中午小酒馆里来了几位结伴的客人,楚寒江给他们打酒又倍着闲聊了几句。许韶婷和黄乾元回来一趟吃午饭,看起来无精打采、两手空空。他们还是想下午再出去走走,兴许能碰上什么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楚寒江知道等到傍晚将是他说书表演的时候,尽管昨天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地说得酣畅淋离,可是在那一晚上的讲述中净是说一堆杂事儿。真正像样成型的故事却一个也没有。
今天他也想像酒馆茶楼里的说书人那样给听众讲一个完整有趣又好听的故事。于是便在心里面搜肠刮肚的打腹稿。
虽然和别人坐在同一再桌子上吃饭,楚寒江却吃得忧心忡忡。他发现自己摆出来一副要干件大事的态度来做说书前的准备之后,却因为担心出错还和过度紧张反而更加不知道自己该讲什么了。
大脑当中一片空白……午饭过后,楚寒江涮完碗。搬出一条板凳坐在屋前空地上的一片阳光当中。思索一会儿该讲什么样的故事。是说一个从电影和里看来故事好呢?还是干脆来上一段脱口秀?问题是这群“古人”究竟是否能听懂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梗。
要不给他们来讲讲--论人与自然的相互依存关系以及低碳减排保护环境对维护生态圈平衡稳定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性。
还是像传统说书人那样老老实实的讲述一个故事吧,不然就是一不小心自己连带着东北林业大学都要被砸场子。
把曾经看过的故事用自己的语言重新组织出来,听着未说出口的词句在自己的脑海中反复回响……就像看妇人在用一双灵巧的手织毛衣,一大团毛线慢慢被赋予了新的形体。
就当一切都在慢慢的构建完成之际,只要再完成最后一过步骤就可以。忽然有惊叫声响起。构建故事的那双手抖了一下,故事瞬间分崩离析。
楚寒江被惊醒回到现实里。
刚才惊叫声响起的地方和他只隔着一个转角的距离。出什么事了?楚寒江正准备走过去看看。
这时一伙儿惊慌失措逃跑的人出现在出楚寒江的视野里。他们人人脸上都挂着恐惧,一边跑一边抽空回头看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慌不择路的人们有的撞翻了晾晒菜干谷物的簸箕,有的人脚下一滑跌到在地,也顾不得看擦伤的手掌与摔伤的膝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然后踉踉跄跄的继续逃窜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