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的肩膀承担起那么重的重担,梦回午夜间,也会渴望着有那么一个人的出现,能替他分担,又或者能扫清他所有的障碍,让他能轻轻松松的站在阳光下微笑。
渴望着那个人对他说:“有我在。”
而现在,他等到了。
回家的车程有三个多小时,黎里该是紧张慌乱坐立难安的状态,但没想到他居然睡了一觉。醒来时车已经下了高速,好像停在了哪个路边,天色也已经黑透,而宴闻没有在车上,车子发动机却还是启动着的,空调一直在运转。
黎里怔了怔,正要拨打宴闻的电话,对方却已经拉开车门坐了进来,将买来的东西塞入他的怀中。“只在便利店买了点面包和水,你随便吃一点垫垫肚子,等解决好了我们再去吃饭。”
黎里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宴闻笑他,“听到的,睡着了肚子都在叫,叫得可大声了。”又道:“快吃,等下到了警局就不方便吃东西了。”
导航显示到警局还有二十分钟路程,黎里虽然没有什么食欲,但肚子确实饿了,就还是吞了一个面包喝了大半瓶水。
老家没什么变化,就是气温低了一点,毕竟已经是秋季了。
黎里很少来警察局,对这边并不太熟悉,等看到警局的大门时又觉得紧张,下车时脚步甚至还绊了一下。宴闻扶稳了他,温声道:“别担心。”
他下车时就穿上了西装外套,连扣子都扣好了,整个人看起来英俊又严谨,显得极有专业素养的样子。黎里看着他只觉得安心可靠,心稍稍落到实处,跟着他一起进了警局里面。
警局里大部分人已经下班,少部分人还在值班,先找到承办的警员,了解过后才知道,这起事故是由滕向雪报的警,以赵秋偷窃她的黄金项链为理由。
滕向雪是苏天青的妻子。
“我们接到报警后就去到现场,确实从赵秋的包里翻出了一条黄金项链,但你母亲辩解说是由苏天青给的,因为她想要提前预支工资,苏天青拿出三万元现金借给她,还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塞了那条黄金项链,她发现后觉得不合适,想要还给雇主,但恰好雇主不在家,雇主妻子发现了立即报了警。”警员简单解释了一下,“现在是确实找出了那条项链,而苏天青并不承认那是他的赠予,滕向雪又坚持要告,所以你母亲暂时处于拘留状态。我们是这么个意思,项链价值金额确实不算巨大,又涉及家庭伦理,我们建议你们家属还是跟对方家属好好调解,最好能达成和解。”
事实上滕向雪下午就在警局里闹过了,骂出了更多她以为的“内幕”,所以警员都觉得这件事与其说是盗窃案,更像是民事纠纷。
黎里听完事情的经过,心理上当然更倾向于母亲,但他到底年纪还轻,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宴闻倒是一脸淡定,他掏出自己的律师证,道:“我是赵秋女士的律师,我会主动联系对方达成和解。但现在我要保释我的当事人。”
保释的条件并不难达到,毕竟赵秋这个还是属于民事诉讼,即便事实认定了也是初犯,情节不严重。
不到半个小时,黎里就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赵秋还穿着上班的衣服,但头发比平常要凌乱了许多,一张脸也是白的,眼圈有些泛红明显是哭过了。她这副模样让黎里看了一阵心疼,连忙过去揽住了她的肩头,轻声唤道:“妈妈。”
赵秋看到自己的儿子,又是羞窘又是难过,嘴唇动了动,除了叫了声“里里”之外什么都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