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做父母的妥协了,让连清浅坐在推椅上,带她去看看病重的陆墨。但是说好就只能看看,一会儿就要马上回来。
连清浅在一番剧烈的挣扎反抗后,筋疲力尽的靠在推椅上,她明显的感受到伤口重新渗透出粘稠的液体,剧烈的疼痛感刺激的她想要失声尖叫。
她紧抿着嘴唇,将所有的痛呼都吞回肚子里,她不管怎样都要去看看陆墨,那个用生命保护她的男人,现在怎么样了。
当连清浅被推到重症监护室外,看着陆墨惨白着脸躺在病床上,七七八八的管子都通向他的身体,连清浅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她抿了抿嘴唇,没有说出任何话,刹那间,她感觉自己失声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颤抖的抬起手,覆手盖在病房外的玻璃窗上,仿佛这样就能够离陆墨近一些,如果不是看到病房门口牌子上写的陆墨名字,她简直不敢相信里头的人是陆墨。
不用问一句,她也能看出来陆墨现在的情况,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都是她引来的不是吗?
连清浅的泪水一注接着一注的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单薄的病服,一阵冷风吹来,透心凉的寒冷让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说:当我看到你在星巴克里相错对象,还狠狠的揍了人渣一顿,我就决定你是我的另一半了。
她去找他拯救连氏集团,他说:我们之间,只谈私事不谈公事!
工作室里的同事觊觎他的时候,他说:你送我出去吧,顺便刷刷我的存在感。
连清浅曾单纯的以为,他们之间这一生都只会是合约的关系,是没有灵魂的婚姻,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老实的交出了那一颗宝贵的真心,相信陆墨会是这一辈子她最值得的人。
陆墨将一个老公的身份做得几近完美,他陪她在家里吃每一顿饭,为她推开无数个重要的应酬,接送她上下班无怨无悔,在媒体之前毫无保留的保护她,承诺要许诺她一个完美的未来。
这些美好的回忆,都是那个躺在病床上了无生气的人创造出来的,她的冒牌老公,怎么能就这么任性的把她丢在这里,一个人在风雨里漂泊。
他一定不会那么残忍,一定不忍心把她一个人留下,对不对?
他肯定会再度苏醒过来,承诺下的话还没实现,他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连清浅像是看着看着重症监护室里的陆墨,又像是透过他在看他们曾经的回忆。
她的泪水簌簌的像是老北京坏掉了的水龙头,不要钱似的拼命往下落。
简温年站在连清浅的身后,怕她太过伤心自责伤了身体,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自己也已经这个情况了,还是要坚持来看看陆墨吗?
他一贯温润好听的声音里也带着细微的沙哑,在连清浅的耳边响起,“我们先把身体养好,到时候陆墨醒过来,你才能精力充沛的照顾他,不是吗?”
一句语调微扬的反问,让连清浅的心逐渐平复了下来,她转过头望了眼简温年,冲着他坚强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