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象蓬勃有力,如波涛汹涌,热盛邪灼,气盛血涌,这是阳火过剩,离有恙差的远呢。
肖院使心中有了数,但诊脉讲究一个望闻问切,他还是一丝不苟地细细问询,仔细查探单允辛的面色。
这一看不得了,单允辛手边上那册画折子正摊开着,满目的雪白艳粉,险些烫着肖院使的眼。
单允辛还煞有介事地跟肖院使道:“朕今日不知是怎么了,总是觉得心火旺的很,热气浮动,给朕开些清热祛火的食材,让膳房看着添上。”
“微臣遵旨。”肖院使满口答应,垂头掩饰自己一言难尽的表情,您这案头上将春宫图当话本子看,心火不旺才怪呢!
临走前,肖院使犹豫再三,还是委婉地劝道:“春日里本是万物生发的时节,陛下身体健壮又正值盛年,免不了情热意动,还是该清心寡欲为好。”
单允辛拧眉,自己连尤听容的头发丝都没来及碰上,这避火图才琢磨上,都没来得及摸索出子丑寅卯来,就要他清心寡欲?
“朕心中有数,你且退下罢。”
肖院使之能退下,一出门,又被常顺逮着扯到了廊下无人处,“常大总管,可是您的伤处又疼了?”
“我能有什么事?”常顺摇头,“你方才替陛下诊脉……可看出什么不寻常之处?”
肖院使闻言一笑,“常大总管放心,陛下身体健壮,伤口恢复的很好!”
常顺轻咳一身,压低声音,“我问的是……陛下于国事上殚精竭力,许久不进后宫了,是否是需要进补一二?”
肖院使赶紧摆手,“万万不可。”
“常大总管,你就放心吧,陛下龙精虎猛的很,进补太过反而不好……”
肖院使说着说着,声音就歇了,只见常顺满眼的怀疑,“这事肖院使可得谨慎哪!”
“陛下脉象澎湃,阳火旺的很,正是极盛的时候,实在无需我来操心。”肖院使之能尽力解释,“我还要劝陛下清心寡欲些呢,陛下都不肯答应,可见气血充足,常大总管尽可放心!”
“陛下还叫我开些清热祛火的食材,嘱咐膳房看着添上,绝对不可能虚亏的!”
常顺做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噢……陛下吩咐的?”看来肖院使看出了什么,陛下吩咐不许说。
肖院使对常顺的揣测一无所知,点头道:“是,还有一事,陛下勤勉,但也须劳逸结合,这老看避火图反倒不好,常总管还是劝着陛下多去后宫走动为好。”
常顺重重地地点头,“我一定竭尽全力。”他的眼中,是肖院使看不懂的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