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听容叹了口气,示意他坐下,而后才问:“你打听到了什么?”
“回娘娘话,今日奴才一直悄么地盯着肖院使和顾太医,发现,他们师徒二人的确依照着药方取了药,但并未在太医院煎药,而是一早便去了紫宸殿。”
“奴才远远在宫道上蹲守着,是顾太医提着食盒,一路将药从紫宸殿送到了娘娘的宜秋宫。”李二饱倒豆子一般把今日看来的都说了,“娘娘的药不是在太医院煎的,而是在紫宸殿煎的。”
李二饱想起来药里的血腥气,有些不确定道:“奴才并未听说膳房往紫宸殿送什么活物……也许是奴才疏忽了。”
“陛下的三大殿护卫森严,奴才不敢近身,请娘娘恕奴才无能。”李二饱垂首。
尤听容自然知道单允辛身边的人嘴皮子有多紧,笑道:“无事,你的消息已经帮了本宫大忙了。”
只有紫宸殿才有的活物……尤听容心里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测,只是她有些不敢信。
李二饱闻言一笑,而后又想到了什么,笑容微顿,接着道:“娘娘,奴才还要一事要报。”
尤听容看向他,李二饱压低声音道:“凤仪宫的大皇子,似乎……是中了邪了!”
尤听容眼瞳微微一缩,而后又恢复平静,眉头微皱,轻声道:“这话可不能胡说。”
“别说娘娘您不信,就是奴才也不敢信,这话……可不是奴才说的。”李二饱见尤听容不信,清了清喉咙,继续道:“是凤仪宫伺候大皇子的乳母亲口所说。”
“好端端的,为何如此做想?”尤听容撑着软枕的手肘微微收拢了些,坐直了点。
“那王乳母说,大皇子这几日蹊跷的厉害,日夜啼哭不止。”李二饱语气带了点神神秘秘的。
一旁的青町笑道:“大皇子才四个月大,除了哭,还能做什么?哪有那么邪乎?”
李二饱“啧”了一声,急切道:“不止呢!”
“那些乳母婆子们又不是没见过孩子,寻常娃娃再爱哭,也没有这样的。”
“王乳母说呀……大皇子哭的喉咙里都是血,唾沫里头都带了血沫了,却还不肯停。”李二饱自己都缩了缩脖子,“她们殿内守夜的,听着这哭声,都吓得一声鸡皮疙瘩。”
他这样一形容,青町和兰影的表情都变了,一副听不下去的模样。
李二饱这才满意,神秘兮兮道:“听说孩子能看见咱们看不见东西,她们暗地里都猜呢,说不准是凤仪宫里头不干净……”
“毕竟,皇后娘娘杀得人可不少。”李二饱冷哼一声,“不说别的,就大皇子才出生那一晚,就杖毙了好几日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