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坠毁于镜面的自由落T

    萧邦降B小调钢琴奏鸣曲第二号。

    现在时间是九月二十三日的淩晨三点四十,我穿着秋K和t恤站在琴房里,琴房的窗户是开的,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哗啦哗啦的巨响能把这边的琴声掩蔽掉大概四分之一,而且风会把雨点吹进琴房里,落地窗旁边的木地板就被打Sh了...我怕雨点会浸入琴中,但是琴却毫不在乎,它正如前天一般,自动的演奏这萧邦的钢琴奏鸣曲。

    我用手机的手电筒照亮了琴键——琴房灯打不开了,客厅的cHa座却都有电,闸也没跳。

    我现在根本不怕这架琴了,我也不觉的有什麽幽灵在弹它,这一切都是自动化控制系统而已,就在琴的内部,八十八个伺服,一个电机和一系列的电子元件与机械构建,C纵着琴键和踏板。

    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後控制的结果,而控制这架琴的人,大概率就是那天在我梦境之中的少nV了。

    金发侧马尾,青绿sE虹膜的少nV,有着空心h铜管一样的声音。

    还监视了我的春梦,用一曲萧邦练习曲吓得我差点在地上打滚。

    好想把她揍一顿。

    乐音被三角钢琴奏出,缓慢而富有压迫感...几个低音重音令人烦躁的周期X出现在乐章之中,然後曲子的速度加快,在放缓,几个听起来并不怎麽和谐的音节之後,柔和的音被奏出,但这柔和的音中缺失了安全感,柔和的乐音没持续几秒钟,令人不安的重音再次出现,急促如窗外雨点的低音重复着一路爬升,在渐渐下降,在重复之後,琴在渐弱中最後的奏出几个高音几个暂停了,雨点般的低音再次出现,和着窗外的雨声,将第一乐章扼杀。

    第二乐章开始,琴音放缓了许多,但急促的音阶爬升还是不停的出现,搅乱我的思考。

    我在思考,这个人到底是怎麽进入我的梦境的。

    我手中的手机手电筒S出白光来,白光漫于白键之上,琴键把尖锐的白变成了柔和的白,在柔和的白光里,苏瑶光的白发随窗外的秋风摇晃...她有些迷茫的盯着琴键,hsE的虹膜上覆盖了一圈薄膜一般的光环。不知是柔和的琴音,还是她hsE的虹膜,给这白光染上了一丝丝的暖sE。

    她刚才紧张的急促的敲开我房间的大门,告诉我,琴房里的琴提前开始演奏了。

    演奏的正是这首。

    「葬礼进行曲」。

    第二乐章在弱音中草草结束,一小段寂静之後,庄严肃穆的主题被奏出,如同抬棺之人走缓步在雨幕之中,要在这雨夜中将谁埋葬。而那抬棺之人仿佛就在屋外,在院子里为逝者一铲子一铲子掘着坟墓。

    我却没有感觉到渗人,反倒是,有一种同情与哀伤从心底莫名的涌出来。也许是我的错觉,这琴中传来的乐音越来越哀伤起来,以至於庄严肃穆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第三乐章临近结束,应该是一段急板来结束整首曲子,本应渐强的急板被直接以最强音量演奏出来,演奏这架琴的人就像是充满愤怒的对琴发泄情绪,猛砸琴键。我甚至怀疑真的有一个鬼魂站在我的面前,站着,用脚踩着延音踏板不放,肆意的折磨着钢琴,仿佛钢琴与这鬼魂有些仇恨,这种泄愤就像把一台电视机从5楼扔下去,还要用bAng槌把电视机的残骸砸的粉碎。强音所带来的不和谐不仅折磨着我的耳朵,还令我烦躁起来,我一脚踩住了钢琴左踏板。

    我踩住踏板的那一刻,琴声戛然而止,然後,我的手机铃声响了,紧接着琴声,来电提醒:「未知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