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小姑娘的耳廓微微发红,但眼里却是抗拒,裴寂看了眼眸骤然发冷。魏云珠看着男人的眸子,虽然含着笑,但这是发怒的前兆,顺着他,才是良策。便拿过了那玉带,可她哪里伺候过人,束的可谓是笨手笨脚,好不容易才束好了。又手忙脚乱的拿起桌上的冠冕,想帮他带好,可琢磨了半天,也弄不好。裴寂使坏的靠近她的耳畔:我来教你。他双手抵着她的,这才带上了,可魏云珠却发觉这冠冕歪了。她伸手本欲轻轻调试,可是摸到冠冕里用来固定的簪针,她心里一横,手指用力扶正,那簪针便斜斜的擦过了裴寂的头皮。在她得意期间,却对了裴寂半眯的眸子,便有些支支吾吾:时辰不早了,别别误了早朝。裴寂抓包到了这狡猾的小狐狸,眼眸扬起危险的弧度:如何给男人宽衣束带,得好好练练。在门口等候多时的李义,着急的直搓手,这再不走,可就真的误了早朝时间了。终于等来了首辅大人,他疾步跟在大人身后,却骤然大惊。大人头上怎么有血珠子滴下来!与此同时,一直在永安巷的顾延翊,瞧着写着裴府的扁子,整个人都隐秘在角落里。他亲眼看着裴寂满面春风的自里面出来,瞧着他远去的轿子,顾延翊的双手握拳,整个人因为气极而微微发抖。昨日,母亲是被人抬回来的,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裴寂不仅夺他之妻,还欺他母亲,是可忍孰不可忍!当日下了早朝,百官都是人心惶惶的。一边是越王虎视眈眈,这另一半是首辅大人为肃清官场,大力支持追缴国库欠款。这户部的事,顾家可是首当其冲,首辅大人这一手,可是给了顾家沉重的打击,但这个节骨眼上,其他的世家门阀也都急着明哲保身,怕是没人敢再生事端。**傍晚的时候,魏云珠晚膳没用几口,李义便过来禀告:郡主,首辅大人在外头候着您。魏云珠简单的拾掇了下,便跟着李义出门了,原因是,昨晚裴寂在榻上就说了,今日要带自己出去逛逛。刚出了府门,就见男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始料未及,魏云珠就被他拦腰抱起,送进了轿子里。她显得有些恼火,这里可是永安巷,人来人往的,而且那些侍女小厮们也在!便索性离他远远的,与他同乘一轿,魏云珠只觉得有些窒息的喘不过气。裴寂瞧着故意远离自己的小刺猬,抬手轻轻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意思很明显。魏云珠瞧了一眼,固执的不肯过去。裴寂微微弯起腰:郡主,你又不听话了。魏云珠牙齿咬着下唇,她不想过去,免得一会那人又动手动脚! 再不过来,就别怪微臣一会当着全长安城百姓的面,展示郡主如今的身份。浓浓的威胁下,魏云珠别过脸,别扭的挪到了他身边。男人伸手揽住她的腰,逼近一分后,先前的怒气仿佛又一瞬间烟消云散:这才听话。含光街新开了家茶楼,里面的黄梅戏很不错,微臣带郡主去瞧瞧。看戏?魏云珠琢磨不透这男人的心思,只是气鼓鼓的不肯说话。郡主为什么总是不肯对微臣笑笑?郡主以前对顾侍郎倒是笑过不少次简直胡扯,怎么又扯到顾延翊身上了,魏云珠张了张嘴,本欲说些什么。但话还未说完,裴寂的一根手指便轻轻压在她的唇瓣上,接着他便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个面具。那面具是半扇玉兔状,上面镶着红翡滴珠,边儿上是芙蓉镂空雕花,小巧又精致。我的东西,谁都不能瞧见。无理又霸道的言论,但魏云珠又觉得,兴许他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身份不被人发现。因为含光街遍布集市,一到了晚上就熙来攘往,他们只能下轿走过这一段路。裴寂握住了小姑娘的手,可小姑娘却表现的十分抗拒。魏云珠自小被教导,任何时候都须要大方得体,如今这大庭广众之下,和男人执手而行,她自然是羞愧的。便用力挣脱出了手:我我可以自己走。裴寂瞧了一眼自己空落落的手:这里车水马龙,鱼龙混杂,若是郡主和微臣走散了,或者说郡主跑了,那微臣去哪里寻人呢?魏云珠只能无奈道:不会,我会紧紧跟着你。微臣一向,疑心重。他这语调像个顽劣的孩童,眼底含笑,但眼尾却挑起了危险的弧度,朝着魏云珠伸出的手掌,莫名压迫感满满。这无异于暴雨前的宁静。魏云珠顿了顿,便将手搭了上去,反正也还带着面具。今日这茶楼里人顶多,四周闹闹哄哄的,裴寂寻了个极好的位子,两人刚到一会儿,戏便开始了。一曲终闭,裴寂握着魏云珠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他瞧着一旁已经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姑娘。柔声道:结局不是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