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达成，姜瑶牵起嘴角笑了笑。故意在院里大声说出姜朗家的‘资产’，这下别说姜老太，就是向来完事不管的姜老头都狠狠心动了。他们吃口馍馍都得泡水喝的现在，分家出去的姜朗竟然顿顿有肉吃。嫉妒使他们面目狰狞。抄起手边能用的工具追在姜老太后边，往山脚下跑。就算不能把满院的肉干收入囊中，也得狠狠咬掉他们一大口。都是姜老太的儿子，凭什么姜朗家吃的这么好。姜瑶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后边。姜老太到的时候，院子里的肉干早就被父女俩收起来。沈月娘拿着针线在缝衣服，见到她吃了一惊，喊了声：“娘。”姜老太目光像雷达，在她身上巡睃，凶狠道：“说，你把肉干藏哪里去了？”沈月娘面色一白，强装镇定：“娘，我不懂你再说什么。”家里有肉干，为什么姜老太会知道，明明她都是在没人时，拿出来晒一晒。这是家里的口粮，她得保护好。姜朗和姜雨听见动静，赶紧从房间走出来，站在沈月娘身边。“娘，你来找我是有事？”姜朗话音未落，姜青西带着人便吵吵嚷嚷出现在门口。看着院外围满的人，姜朗眉头皱起，除了老宅的人外，不少村民也跟在后边探头探脑的瞧热闹。姜雨看他们一眼，将沈月娘带回房间安顿好，才回到院中，与老宅的人对峙。姜林兄弟几人还没回来，父女俩势单力薄，可气势半点没落。人多势众的姜老太，自觉有依仗，再想到肉干就藏在茅草屋里，恶向胆边生：“老头子，给我把门给我踹开！”佝偻背脊的姜青西见所有人都盯着他，习惯性的缩了缩脖子，在姜老太的怒视下，咳嗽两声：“大朗，今儿来找你，不用我明说了吧。”他摘下挂在腰间的布袋：“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爹，就乖乖把东西装好。”“要是不认，就别怪我宣扬出去。”姜雨看着老人浑浊得意的眼，垂下眼帘冷笑。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姜老头不加掩饰的威胁和姜老太凶狠的面容绝配。说实话，姜雨有些烦了，垂下眼暗暗思考，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老宅的人全部消失。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用了很大的劲儿才重新按回去。就算想摆脱他们，动手的也不能是自己。姜雨深吸口气，再忍十天，十天后他们就要离开村子，到时候几个村的人汇合，大不了他们混去别村的队伍里。只是眼下这关不好过，只要自家有肉干的消息走漏，不论真假总会有铤而走险的人来求证。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有危险和冲突。他们总不能一直不出门。姜朗沉着脸：“爹，我不懂你的意思。”想要他们好不容易存下的肉干，这和要他们的命有什么区别？他就是再啥也不可能同意。姜青西显然没料到会被拒绝，眼底狠辣的光闪过，老实懦弱的面容瞬间阴沉：“大朗，你少装糊涂。”“你甘愿窝在山脚的茅草屋，不就是为了方便囤肉、藏肉，别以为我不知道。”姜朗双拳紧握，猛地抬起头：“爹，你们有粮食，有良田，分家时我净身出户什么都没要。”“分家后每月给三钱银子，十斤糙米我也没落下。”“该给的，我一点没少，那你凭什么干涉我的事？”“就算我囤肉，你们也可以去囤。”“山林就在这里，猎物也在里面，你们想囤肉，自己去深山里猎，这档口又有谁会阻止你们？”“不过是你们吃不了这份苦，却想要分一杯羹，合着什么好事都该掉你们身上？”姜青西脸色难看：“好好好，真是分家后翅膀硬了，敢顶撞爹了，你这个不孝子。”“我不孝？”姜朗像是听见什么笑话的，笑的前仰后合：“我不孝会为了你和娘吃一口肉，冬天里去深山打猎，差点被熊瞎子一口咬死。”“我不孝，我农忙时种地，农闲时去镇上打零工赚银钱养家。”“爹，我是长子，不是你们养的奴仆。”说到最后一句，姜朗双目赤红，仿佛老去雄狮发出哀婉的怒吼。姜青西撇嘴：“你还知道自己是长子。”“你看看，谁家长子不是这么过来的？你有什么好委屈的。”看着他冷漠近乎绝情的模样，姜朗冷笑，敛住所有外漏的情绪，除了微红的眼眶，再看不出任何表情。“我不委屈，反正我分出来了，以后除去该出的奉养银子，我不会再管老宅的事。”他不会再为不值得的亲人费任何心思。姜青西愣住，忘记接话，姜老太瞧着情况不对，冲出来撞开姜朗，神色狠厉，转头对姜二道：“你们随我进去搜！”这么多人，就凭他们两人能拦住。只要搜出肉干，强抢了去，她不信姜朗能嚷嚷到全村人都知道。姜老太想的好，却忘记自己嗓门大，说出来的话早传进跟来看热闹的人耳中，机灵点的已经准备摩拳擦掌进山抓猎物了。姜雨看着消失的村民，深吸口气，计划赶不上变化，家里有肉干的事终究没瞒住。村民暂时不用理会，眼下先解决这贪得无厌的一家子才是正事。眼看姜二满眼兴奋的准备冲进来，姜雨从身后掏出柴刀，闪着寒光的刀锋直指他们的面门：“我看今天谁敢上前一步！”姜二被唬住，犹豫的停下脚步。姜老太在院里，趁着姜雨的注意力让门口的人吸引，脚尖一转，就往紧闭的房间跑。确认放置肉干的地方，他们才好一窝蜂的去抢。她才不怕扫把星的威胁，难不成她还真敢杀人？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房门，姜老太阴恻恻的笑了，伸出手正要去推。余光中，一道银光飞射而来，带起的劲风擦过耳边，斩断鬓边的碎发，刮的脸颊生疼。姜老太心中一悸。“啊！”“咚！”尖叫声和利器入木的声音同时填满耳道，姜老太眼珠轻瞟，一把寒光闪闪的柴刀钉在门上，与她脸颊的距离不到一拳。这刀再偏一点，剁的就不是门，而是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