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得罪我。”李溆说这话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是林端月那张宜喜宜嗔的脸。“没有得罪你,那你为什么把人家弄到牢里去了?”李溆认真说道,“懿贵妃三番五次去东宫找太子妃麻烦,儿臣颇为不悦,可又不能把她怎么样,那只能找找她家里人的麻烦。”皇帝简直被他的坦诚气笑了。“就因为懿贵妃去了两次东宫?”“是,”李溆直言不讳,“她若是再敢去打扰太子妃,下次,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他会直接要了杜家人的命。再往后,他也不介意拿她们母子开刀。“你倒是对太子妃上心。”皇帝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李溆满脸的理所应当,“她是儿臣的妻子,爱她护她,本就是儿臣该做的。”“你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难不成就守着她一个人?”皇帝打心眼里觉得好笑。年轻,真的是太年轻了。李溆并不想争辩什么,“将来之事,儿臣便是空口承诺也无济于事,但,儿臣会在每一天都做到承诺。”皇帝有些意兴阑珊,挥手让他下去。就在李溆转身的时候,身后又传来皇帝的声音,“他是你的弟弟,无论如何,朕都希望你将来能好好待他。”李溆顿足,回首微微笑道,“儿臣与他之间最后如何,全都倚仗父皇。”说完再行一礼,头也不回的走了。皇帝惊愣,半晌才发出声音,问吴公公,“他这是……这是什么意思?”吴公公跪在地上,不敢多言,只能一声声劝道,“陛下息怒。”心里却是叹气。太子殿下的话,再浅显不过。陛下哪里是不懂,分明是不想懂。“他这是怪朕啊。”皇帝的表情有些沉重。那句话,他哪里听不懂。李溆缓缓地迈出议政殿的大门,此时阳光恰好洒落在他身上,给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他静静地背着手,在大殿的廊下伫立了片刻。随后仰起头,目光望向的天空。他和李洵兄弟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全然在于父皇的态度。父皇保持着一种模糊不清、模棱两可的姿态,一方面打压他,另一方面又暗中扶持李洵。表面上看,父皇这样做似乎是巩固了他自己的权力。但实际上最终所带来的后果却是兄弟之间相互猜忌、争斗不休。甚至不惜自相残杀。想到这里,李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厌烦之情。其实他从未想过要将李洵赶尽杀绝。可是,父皇一直以来给予李洵的宽容和器重,让李洵产生了一种能够与自己平起平坐、一争高下的错觉。这也使他变得越来越不安分。李溆背着手,沉稳的走下台阶,迎面遇到了陆东池。“参见太子殿下。”“陆大人免礼,”李溆露出常见的笑容,“听闻大人好事将近,不知这婚事筹备得如何了?”陆东池的脸色微变,却还是恭敬道,“劳太子惦记,一切都还算顺利。”“可孤怎么听说,媒人至今没有上门啊?”李溆不紧不慢的出声。陆东池紧了紧拳头,面色不太自然,“家母近日身子不佳,卧床养病,这才耽误了时间。”“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李溆意味深长,“当初在乐民楼,已经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你若还不积极些,成国公的面上不好看啊。”陆东池心里发苦,哪里是他不愿意,是徐若枫以死相逼,不许他上门提亲。“正好,孤要出宫去一趟王府,今日成国公府想必也要去,孤好人做到底,替你保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