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阙确实不无辜。他自己十分清楚。只是听姜熙这样赤裸裸的问,还是觉得有些难堪。“熙儿……”“你该叫她姜姑娘,或者是姜县主。”林端月骤然打断他。今日请安,纪皇后说皇帝想奖赏姜熙,却又不知赏些什么好。于是,纪皇后便替她要了一个县主的爵位。“朱阙,你做的那些事情,还需要我一一给你听吗?”姜熙看着脸色惨白虚弱得仿佛立马要晕过去的伪君子,“本来是想着与你好聚好散,不曾想,你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也好,这才是你的真面目,我也不必手下留情。”她收好欠条,警告道,“赶紧滚吧,离开京城,别让我再看到你。”就在准备离开时,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轻声一笑,“你写的那些文章,不过是拾人牙慧,多数词不达意,一窍不通。”她这样的毫不留情,刺得朱阙羞愧欲死。而后又听她说,“今日废掉的,是你的左手,你还能写字为生,日后再让我见到你,废掉的就是你的右手。”“你若不服气,只管来报复我,我就在京城,哪儿也不去。”朱阙心头猛震。突然觉得,青梅竹马的姑娘,好像在这一刻,与他之间的沟壑深得无法跨越。云泥之别这四个字,萦绕在他脑海里,久久无法消散。出了酒楼,姐妹二人准备去姜家的宅子看看。昌郡王却跟上来,“夫人,姜姑娘,时辰不早了,不如先用了饭再走不迟。”林端月见他眼神灼热的看向姜熙,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表姐觉得呢?”林端月本以为姜熙会拒绝,不料她满口答应,“好啊,早就听说乐民楼的席面天下闻名,我想尝一尝,就是不知,可否能订到位置?”昌郡王喜笑颜开,连连点头,“能,只要夫人和姜姑娘赏脸,其他的事情,都由我来安排。”姜熙灿然一笑,和林端月一起上了马车。“表姐,朱阙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气恼成这样。”四下无人,林端月心疼的抓着姜熙的手,“入京这样久了,你也从来不说,我只当你和他是真的要好聚好散。”林端月眸中弥漫着一层薄薄的水汽,难以掩饰的失落清晰地浮现在她的眼底,“表姐,你不信任我。”姜熙微微一笑,如春风扑面而来。她轻柔地伸出手,抚摸着林端月的脸颊,柔声道,“傻丫头,我怎会不信任你呢?我只是实在不忍心看到你因为这些事心生烦恼罢了。”她入宫时日尚短,但也知道妹妹在宫中如履薄冰。虽然太子和皇后娘娘对她很好,可她的真实身份永远摆在那里。太子一天不登基,这个天下的主人就是皇帝。林端月的命就不会捏在自己手里。想到这里,姜熙心中一阵酸楚。又深深的恨上了林昭云和姜氏。难怪这么多年,爹娘从不把林家当正经亲戚往来。说到底,也是对那位好姑母失望至极。林端月被林家弃之如敝,但姜家人是把她捧在手心长大的。因为那对母女愚蠢又自私的行为,让林端月陷入如今的境地,姜熙只觉得心如刀绞。林端月缓缓地靠近姜熙,将头轻轻倚靠在她的肩膀上,眼眶通红,“姐姐,我真的好没用,从小到大,总是让你为我忧心,可如今到了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姜熙连忙拍了拍林端月的后背,“阿穗莫要这么说自己,若不是仗着你太子妃身份,我又哪里来的胆子去指使王爷做事,更别提去教训朱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