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知道的是,沈径舟似乎与她冷战了。
平日陆蔓生准备好的早饭,沈径舟都会吃得干干净净,好像这个习惯从结婚开始一直延续着,除非沈径舟有事,也会提前告知。
而这天早晨醒来时,陆蔓生还没来得及准备早饭,沈径舟已经不见了踪影,连同一起失踪的,还有他平时穿的那几件衬衣。
陆蔓生大概能猜到沈径舟有那么一点不太高兴,毕竟昨天自己当着那么多人醉酒,丢了面子。
本来就有求于沈径舟,这下子他闹了脾气,把陆蔓生的计划全部打乱。
班上的魂不守舍,陆蔓生握着那枚坏了壳子的诺基亚,第一次迫切地想接到沈径舟的来电。
可结果沈径舟的电话没等到,门岗室大爷却把她叫过去,说是人民医院给厂子打来了电话,陆爸砸了医院的机器。
陆蔓生工服都没来得及换,打个车就到了医院,掏出压在秋衣里的百元大钞付车费,司机翻遍腰包才凑够找零。
“大姐,要票不?”司机叼着红塔山,从车窗探出头问。
陆蔓生摇摇头,把找的几张十元钞票塞进兜里,一路小跑来到了电话里说的位置。
人民医院门诊部人满为患,似是医院治死了人,有记者拿着摄像机在走廊采访着,看热闹的走廊长椅上挤满了病人和家属,地上随处可见痰迹和烟头。
陆蔓生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终于在急诊室的角落里找到了父母。
陆爸倚靠在墙边梗着脖子,陆妈大包小包坐在台阶上,而自己的弟弟陆金宝则是叉着腰站在身后,还听着随身听哼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一个破铜烂铁要200块!你们怎么不去抢!”
陆爸见陆蔓生赶过来,脾气似乎更大了,一拳猛地捶向护士台,搪瓷缸里的茶水溅到值班表上,“你知道我女婿是谁吗?你就敢收我这么多钱!!”
护士长眼都不抬一下:“叔,咱们这是人民医院,不是你出门买个菜打个酒就能打折的地方。更何况你摔了我们的血压表,不管你女婿是谁,都是要赔钱的。”
“赔什么钱?我们镇卫生室的体温计被我摔坏好几个都没让我赔钱!”
“你再不赔钱,我可就报警了呀!”护士长见状拿起了座机电话。
“哎呀先别报警,我闺女已经来了。”陆妈血红的眼睛瞪了他一眼,才扭头讨好似的看着陆蔓生:“她出,她会出的。”
“实在不好意思,这个钱一会算在医药费里……”陆蔓生先对护士长鞠躬表示歉意,又去拽父亲洗得破洞的白背心,被一把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