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慧从甚是聪明,不等玉歆提问,便主动开口道:“殷家背后势力盘根错节,舅舅一时和你也说不清楚。你若是担心殷家老祖宗,那便记住一点,老祖宗最在乎的只有大公子一个,你只要存着对大公子好的心思,老祖宗就绝不会为难你。”
玉歆仔细问道:“老祖宗是个什么性子?”
“我没那福气见到老祖宗,不过我替你打听过,是个温和有度的老夫人。她应是出身贵胄,不会随意苛待为难他人。但玉歆,你毕竟是嫁入富贵人家,这些高门大户一般都有许多规矩,你去了之后隐忍些,多学习,规规矩矩得来。”
玉歆“哦”了一声,问道:“先前我听说殷家是皇商,为什么被革了皇商的官职?”
“唔,”吴慧从道,“是殷家上一代的人造的孽,他不安分,险些葬送整个殷家,当时大公子年岁还小,是老祖宗帮着大公子把殷家扶持了起来,所以,老祖宗分外疼宠大公子,大公子也格外尊重爱戴老祖宗。”
玉歆还想细问是怎么回事,吴慧从讳莫如深地说:“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殷家被大公子打理得井井有条,殷家也是商邑数一数二的富户,玉歆嫁过去,尽管享福便是。”
他目光描摹玉歆眉眼,笑得骄傲自豪:“我瞧大公子看你的眼神,想必是非常喜欢,舅舅盼你和大公子好好得过日子。”
玉歆点了点头。
吴慧从又道:“至于严家……你耐心等等,消息很快便会传过来,我先前不知道大公子安排,如今得了讯才知道,”他冷冷一笑,目光落在院中,冷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坠落下来,打散了积聚起来的暖意,吴慧从眼神狠辣地说,“这次一定要让严家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殷珏走后,严府一片沉寂,宾客担心惹火上身,都找借口告辞离开。
严氏担忧地问:“大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他想给玉歆出头,会不会对付我们?”
严正康本就忧心忡忡,一听严氏发问,直冒火光:“你现今想起来怕报复了?!若是你没那么苛待严玉歆,哪里会落得如今的下场!她感激我们都来不及!”
“那是你的女儿——”严氏尖叫道,“严正康你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你听见她的诘问了吗?!你有什么资格怪罪我?!”
“后宅交给你掌管,你管成了这副样子!我就不该纵容你!”
“好啊,严正康,你现在是要把所有责任都推给我是吗?我知道了,你是想休了我好在大公子那里讨个说法!你别忘了,你严家店铺能张罗成如今这般样子,是我大哥在背后帮你!”
见她搬出娘家,严正康心虚地错开目光,没敢吭声。
“娘亲,爹爹不是那个意思,”严玉蓉劝住他们,可一想起方才景致,忍不住嫉妒道,“娘亲,若是你当初低调些,将严玉歆随便找个富户嫁了,哪里能有这般变故。”她酸溜溜地说,“殷家大公子肯定是听闻玉歆的姿容才对她起意。”
严氏狠狠瞪了严玉蓉一眼,到头来,养了一群白眼狼。
严深惴惴不安地道:“若是为了颜色便好办了,只是图一时爽快,就怕大公子是真心实意地把严玉歆放在心上。我听我那帮好友说,严家大公子很少与人往来,像是今日这般抛头露面简直匪夷所思……若是对玉歆上了心……真心想要帮玉歆报复回来的话,那批毛织物……”
严正康不是没想到这个可能,他沉思片刻,道:“我们回购的毛织物成本低于市场价,再怎么出现价格波动也不至于亏本。只是……确实贪图不得,谁知道未来会有什么变数,得赶在变动之前转手卖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