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小声争辩道道:“娘,漂亮哥哥是好人,是爷爷派来接我们的,咱们不能骗他。”

    又是好人。

    这年头,说魏帝是好人的人坟头上的草都三丈高了。

    “王妃,请。”

    纪昀再欲说话,程解世已让亲卫将她的马牵了过来,单手对她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纪昀只得上了马。

    她不受伤时尚且不是程解世的对手,更何况现在重伤在身。

    纪昀心乱如麻,纵马走了一会儿,突然发现程解世让她的马走在前面,自己慢她半步,再看程解世对善善的态度,虽然话不多,但该有的礼节还是有的。

    她心中又燃起希望。

    程解世行事谨慎稳妥,最得魏帝宠信,他这般对善善,显然是还将善善当做修平独女看待,而不是口上叫得尊重,实则视她为逃亡的阶下囚。

    “七叔。”

    纪昀当下改了对程解世的称呼,侧脸哀求道:“修平时常向我说,他是您看着长大的,最是敬重您,如今他战死襄阳,万望您看在往日情分上,好歹保住他唯一的女儿。”

    纪昀虽一身布衣,颇为狼狈,但却难掩她如画面容,单薄身体坐在马背上,姿态放低,声声哀求,任是铁人也软了心肠。

    再加上她避重就轻,只说魏呈战死,并不提魏呈乃战败失踪,更是让人的心全部偏了她去。

    美人落难,明珠蒙尘,谁不怜惜?

    善善蹙起了眉,知道自己娘亲又在打甚么歪主意,明明娘亲答应过爹爹的,一切按照爹爹的安排行事,可爹爹一失踪,娘亲说的话全部不算数了,事事跟爹爹反着来。

    队伍后面传来阵阵低语。

    程解世瞥了一眼,士兵们立刻闭了嘴。

    纪昀看似低头垂泪,实则余光瞧着身后众人,程解世虽然不让士兵们议论,但也没有拒绝,她趁机再说上几句,指不定程解世便会心软应下来。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程解世又是三军主帅,纵然日后魏帝追问下来,他也不好反悔将善善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