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拿这个少年没辙，实在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哭。
厉北暝沉默半晌，将她的手攥得更紧。
“我知道了。”
眼下天都快黑了，可客厅空无一人，佣人们做好了晚饭来问他们时候开饭，沈幼梧只说晚点再说。
她跟着厉北暝来到楼上，然后走到了厉北星的房间门口。
沈幼梧轻轻敲了三声，听见里面没动静，大着胆子拧开了门把手，还不忘了提醒里头的人。
“我进来了啊。”
里头鸦雀无声，就像是没有人在一样，只是等他们开门进去，却看见厉北星此刻正蹲在墙角，眼眶通红，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看起来脆弱到了极致。
沈幼梧正要拉他起来，头顶忽然传来厉北暝足够冷静的声音。
“厉北星，你今天做得很好。”
少年仰起头，破天荒地，对着这个大哥展露脆弱。
“大哥，他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们了？”
即使在集团的时候伪装得再坚强，可是一想到他的亲生父亲对他露出那样歇斯底里的样子，还说恨不得掐死他，他就痛苦不堪。
而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另一个女人给他生的私生子。
他对他们没有爱，没有眷恋，他把那个私生子捧得高高的，他恨不得告诉所有人，那个私生子，才是他最喜爱的儿子。
为什么？凭什么？
厉北星想不通，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脑袋快要炸掉了，他甚至觉得，这个当了他十六年父亲的男人，是如此的陌生。
厉北暝看着他这样痛苦不堪的模样，却仍是面无表情的。
他对于厉少堂从未有过指望，只有恨。
他原以为厉北星是不一样的，他以为厉少堂对他至少会有一点父爱，可是如今看来，他错了。